张子沐在脑中不断的想着李敏说的话，那是多么的耳熟又是多么的陌生。

他嘴里原来总是在说这样的话吗？

一直以来他都是怎么说李敏的呢？

“不能生孩子的女人，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没用的女人……”

这是他之前一直挂在嘴边的话，也是他心里，李敏这个妻子身上的标签。

明明之前只是在心里说说的话，到底从何时起就连嘴上也发生了改变呢？

张子沐虽然有些感慨，但却并不对此而感到愧疚，因为他是打心眼里这么认为的，在他看来，娶个女人回家最大的用处就是延续他们张家的血脉。毕竟生儿育女繁衍后代是女人天生的职责，如果做不到的话那自然是失格的女人，没用的女人。

他把这当成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之前也从不觉得这些话有什么不对。

但是现在，这些之前一直挂在嘴边的话此刻就如同一把利剑般狠狠地扎入了张子沐的心中。

他似乎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

不能生孩子的是没用的女人，那么相对应的呢？

——没有生育能力的男人是没用的男人。

这句话突然出现在张子沐的脑海中，出现地是那么突兀又是那么的惊人，以至于让他忍不住下意识地就停止了呼吸。

张子沐用力地甩了甩头，想把自己脑海中那惊世骇俗的可怕想法给彻底甩出脑海，他想以此来摆脱李敏说的那些话所带来的影响。

但是，真的有那么容易摆脱吗？

“不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那么巧合呢！？”

面对张子沐不可置信到有些崩溃的样子，李敏只是面无表情道：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说巧合？虽然要论巧合确实是很巧合没错，但我们两个之间发生的‘巧合’还少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本来毫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讥讽，就连嘴角都扬起了不知道到底是在嘲讽谁的笑容。

“一对恋爱结婚的年轻夫妻，光是这对夫妻之间的其中一个没有生育能力就已经很少见了。谁又能想到呢？两个没有生育能力的人竟然会正好在一起，而且还好巧不巧地都是靠婚检才检查出了这个事情，真是巧合啊~”

李敏讥讽的声音响彻在这片空间里，不知道是在讽刺谁，是在讽刺张子沐呢？还是在讽刺她自己呢？亦或者是在讽刺这个过于巧合的命运呢？

听到李敏讽刺的话，张子沐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判决一样，不再像之前那样一昧地否认而是颓废的低下了头，闷闷地说了一句：“既然你早就知道的话，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为什么不跟他说呢？

如果，如果他早知道这件事的话，那么也许他就不会……

“跟你说？让我怎么跟你说，我跟你说了你就会信吗？你忘了你先前死鸭子嘴硬的样子了？你那无用的自尊心有多强你又不是不知道。”